夜幕像一块浸了墨的绒布悄无声息地罩住了老兵村。
白日里飘着烟火气的村落渐渐沉寂只有打谷场上还亮着通亮的火把火苗被晚风扯得忽明忽暗把周遭的人影晃得如同跳动的鬼魅。
祠堂后的打谷场是村里最宽敞的地方平日里堆着麦秸、晒着谷物此刻却被黑压压的人挤满了。
二十多个老兵坐在最前排他们或拄着拐杖或揣着手脸上的皱纹里还嵌着白日里祠堂青砖地的寒气。
后排是他们的儿孙半大的小子们穿着浆洗得发白的短打手里攥着磨得发亮的木刀眼神里既有对长辈的敬畏又藏着按捺不住的躁动——他们从小听着父辈们在战场上的故事长大骨子里早就盼着能像父辈一样跟着那位传说中的王爷干出一番名堂。
场边的老槐树落尽了叶子光秃秃的枝桠伸向墨蓝色的夜空枝桠间挂着的几盏油灯被风吹得摇晃把树影投在地上像张牙舞爪的怪兽。
远处的山林里传来几声狼嚎悠长而凄厉却没让场里的人有丝毫动容——这些人连白雾里会喷毒液的怪物都见过还怕什么野狼。
李铁柱坐在场中央那张临时搭起的木桌后桌腿用石块垫着才勉强平稳正合了他一瘸一拐的模样。
他手里捏着个粗瓷大碗碗里的烈酒被他喝得只剩个底酒液晃荡着映出他脸上沟壑纵横的纹路。
他没急着说话只是眯着眼扫视全场火把的光落在他浑浊的眼睛里竟透出几分当年在战场上指挥千军万马的锐利。
场里静悄悄的只有火把燃烧时“噼啪”的声响还有后排小子们忍不住咽口水的动静。
张屠户那只缺了耳朵的半边脸在火光下显得格外狰狞他时不时摸一下耳根那里的伤疤早就结了厚厚的茧却还是会在阴雨天隐隐作痛——就像他此刻心里的滋味说不清是酸是涩。
他知道李铁柱要讲什么。
白天王爷走后祠堂里的气氛就变了味。
兄弟们嘴上没说可眼神里的犹豫藏不住。
谁都不是傻子“扮匪”这活儿听着简单可一旦扯上京城的皇子扯上北境的权谋就没有真正的“安全”可言。
他们这群老骨头早就把生死看淡了可身边这些半大的小子们呢?他们还没尝过真正的战场是什么滋味若是真出了什么岔子……张屠户喉结动了动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赵瞎子坐在李铁柱左手边左眼的白翳在火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他不像其他人那样沉默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着像是在盘算着什么。
他看得比谁都清楚——王爷今天来的时候袖口沾着点新鲜的泥土那是只有镇北王府后园才有的黑土说明王爷来之前刚在园子里待过。
一个心里藏着算计的人是不会有闲心去摆弄花草的除非……他心里也不好受。
赵瞎子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这王爷啊还是当年那个把弟兄们护在身后的少年将军只是如今肩上的担子重了不得不把心软藏得深些。
王哑巴坐在最边上他没喝酒只是手里攥着一把磨得锃亮的短刀。
刀柄上刻着个歪歪扭扭的“柳”字那是当年柳林亲手给他刻的。
他看着场里的人眼神里满是焦急好几次想站起来比划都被身边的儿子按住了。
他儿子叫王小虎继承了他的沉默寡言却有着年轻人的敏锐他知道爹想说什么——跟着王爷从来就没有错。
李铁柱终于放下了空碗碗底磕在木桌上发出“当”的一声脆响把全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口黄牙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都哑巴了?白天在祠堂里不挺能说的吗?张屠户你那手在耳根上摸了八遍了是嫌当年蛮族没把你另一只耳朵也削掉?” 张屠户脖子一梗粗声粗气地说:“我不是怕别的!我是怕……怕小子们没经验真把事搞砸了!到时候连累了王爷不说咱们这群老东西还有脸见地下的弟兄吗?”他这话一出后排立刻响起一阵嗡嗡的议论声。
“屠户叔说得对!我爹说过战场上千变万化哪怕是装匪也得有真本事才行!”一个留着寸头的小子站起来他是张屠户的三儿子叫张石头胳膊上的肌肉鼓鼓囊囊的看着倒有几分当年张屠户的模样。
“装匪怎么了?我爷爷当年还装过蛮族的巫师呢!据说把蛮族首领都骗得团团转!”另一个小子不服气地喊道他是当年跟着柳林打妖族时牺牲的老陈的孙子手里总攥着块爷爷留下的碎甲片。
场里顿时乱了起来小子们你一言我一语有的担心出岔子有的跃跃欲试还有的已经开始讨论该怎么“扮匪”才像——是脸上抹锅灰还是故意瘸着腿走路。
李铁柱没管他们只是看着前排的老兵们:“你们呢?也觉得王爷是想拿咱们当炮灰?” 没人应声。
一个断了左臂的老兵低着头手里摩挲着空荡荡的袖管——那是当年为了给柳林挡一箭被妖族的利爪硬生生扯断的。
他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化作一声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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