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酒液浸润的泥土此刻正诡异地隆起一个小鼓包。
砰! 一只毛茸茸的爪子破土而出爪心朝上分明是讨要的姿势。
阿默的感知瞬间笼罩四野。
没有妖气没有魂魄只有一缕精纯的执念附着在山间灵气上借着酒劲显形。
这泼猴……死了都要偷酒喝! 他大笑着拍开第二坛酒自己仰头痛饮。
酒液入喉如火烧得眼前幻象丛生——精精蹲在树杈上朝他扔松果。
半坛下肚阿默忽然将酒坛砸向石碑。
陶片四溅中一道虚幻的猴影骑着酒香腾空而起冲他挤眉弄眼地做了个偷窃的手势随即散作万千光点混着酒香落向古林四周。
古林山的晨雾在酒香中渐渐稀薄阿默的竹杖深深插入湿润的泥土杖身微微震颤仿佛在与这片土地作最后的道别。
他醉眼朦胧却看得格外真切——那些飘散的光点是精精的执念是过往的欢笑也是他在这红尘中最后的牵挂。
我就不拿猴儿酒了我们的友谊就永远埋在这吧。
他低声呢喃嘴角噙着一丝释然的笑意。
那坛未开封的烈火烧春仍立在碑前酒封完好仿佛在等待某个永远不会再来开启的人。
最后一滴残酒坠地渗入泥土。
刹那间山风骤静古林山巅的晨雾如被一只无形的手拨弄倏然化作一幅泼墨山水——远山如黛云海翻涌而那座孤碑静静矗立成了画中最深的一笔。
阿默的身影渐渐淡去他就这样一步步走入雾中竹杖点地的声响越来越轻最终与山间的风融为一体。
或许很多年后某个醉酒的樵夫会误入山巅看见那座无名的碑和碑前那坛尘封的老酒。
他会好奇地拍开泥封然后惊得倒退三步—— 因为坛中酒液依旧清冽映着天光云影恍如昨日新酿。
而当他仰头饮下一口时耳边或许会响起两声笑一声清朗如少年一声沙哑如老友。
盗亦有道—— 饮者同谋—— 山雾聚了又散终年不休。
阿默的竹杖点在村口的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夕阳的余晖早已褪尽只剩下惨白的月光笼罩着这个寂静的小村庄。
破屋旁一位衣衫褴褛的老丈蜷缩在墙角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恐惧。
外乡人快走吧!老丈的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这村子邪门得很!一到子时村西头的废宅就鬼哭狼嚎……前些天刘猎户进去查探再没出来!听说是十年前那书生冤魂索命造孽啊! 阿默空洞的眼睛望向村西方向。
在他的感知中那里确实有一片阴郁的气息但却并无任何妖气或冤魂的波动。
这引起了他的好奇。
多谢老丈提醒。
阿默轻声道竹杖却坚定地指向村西我恰好擅长驱邪。
老丈惊恐地抓住他的袖子:别去!那书生死得冤怨气重得很!十年前被全村人指认偷了赵员外的翡翠砚台活活被打死在后院的井边。
后来但凡参与过那事的人家里都遭了殃——赵员外家的小孙子掉进那口井里淹死了李铁匠的媳妇疯了大喊看到书生站在床头...... 阿默耐心听完老丈絮絮叨叨的警告心中却已有了判断。
冤魂索命?恐怕没那么简单。
子时将至阿默独自站在废宅门前。
宅院破败不堪木门早已腐朽只剩下半扇歪斜地挂在门框上在夜风中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他推开残破的门扉迈步而入。
一踏入宅内阿默立刻察觉到异常——整个空间的色调在他的感知中转为青灰仿佛被一层无形的薄纱笼罩。
断续的啜泣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夹杂着阴冷的风声令人毛骨悚然。
更诡异的是几团幽绿的磷火在空中飘荡忽明忽暗。
然而当阿默集中感知追踪声源时却发现那些声音如同幻觉宅内根本没有实际的声源。
磷火也并非鬼火而是...... 阿默的竹杖轻点地面循着最强烈的异常波动向后院走去。
荒草丛中一口古井被粗大的锁链缠绕井沿上暗红色的痕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阿默俯身探查发现那是早已干涸的血迹——但不是人血只是普通的鸡血。
井壁上似乎刻着字但经年累月的风吹雨打让刻痕模糊不清只能勉强辨认出冤和死两个字。
阿默的手指抚过那些凹凸不平的刻痕仿佛触摸到了十年前那个绝望书生的最后呐喊。
回到宅内阿默的感知扫过每一个角落。
在祠堂的供桌下他发现了一个暗格。
暗格中藏着一本残缺的族谱其中一页被粗暴地撕去只留下边缘处逐出宗族的批注痕迹。
更令人注意的是夹层中的一张当票残片上面模糊可见翡翠砚台几个字。
有趣。
阿默低语。
他加大感知范围终于发现宅内另有玄机——一面墙壁后是空的。
经过仔细探查他找到了机关墙壁无声滑开露出一个隐蔽的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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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仙神轮回编第79章 甚于鬼魅来源 http://www.schwrc.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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